“呦!”京兆尹眼睛贼亮,赶紧行礼道,“下官参见益安王殿下,王妃娘娘。”
一众官差跟着颔首行礼。
“出了何事?”言漠正色道。
京兆尹叹出一口气道:“今早发现的,是一具少女的尸体,手脚被砍,眼睛被挖...仅剩的躯干全是伤痕...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子...”
言漠皱眉道:“我能看看吗?”
“王妃请。”
言漠上前查看了尸身,心中升起一股恶寒,不禁酸了眼睛...
仵作适时开口道:“死者约莫十五六岁,全身血液都被放干了,大人让稳婆好好察验了一下,发现这女子仍是处子之身,但是从截面伤口来看,四肢是她活着的时候生生砍掉的...”
言漠深吸一口气,平复伤感道:“那眼睛呢?”
仵作:“...也是...生前被挖...”
京兆尹愁眉道:“关键是类似的女尸从今年年初就有...到年中六个月时间,整整出现了六具,几乎每月就会有一人受害!”
言漠:“这是连环案?”
京兆尹默默点点头,突然灵光一现,央求道:“不如王妃伸手帮个忙!这个案子,闹得下官脑仁疼呦!每次都是在这样的京郊地发现的尸体,全然没有线索!!若是再不抓住凶犯,怕是乌纱帽都保不住了!!!”
言漠:“在京郊发现的尸体?谁发现的?怎么发现的?”
京兆尹:“都是路人发现的,有附近的猎户,有经过的樵夫,也有像王妃这样驾车经过,被车夫或是车主发现!这具女尸,是那个穷酸书生发现的!”他说着眼神望过去。
言漠瞧瞧那名躲在树荫下的书生,让人请他过来。
言漠:“抛尸肯定会留下痕迹...昨晚也没有下雨...”她转向仵作问道,“她是何时死亡的?”
仵作:“有些时日了,起码有三两天...”
言漠:“尸腐气并不大,不像死了多日...”
仵作:“小人估摸凶手将她杀害后,放置冰窖中保存,然后抛尸此地,挖了一个坑,将尸体放入,并且凶手很聪明,算好了覆盖在上面的泥土厚度,大约两日左右,表层的泥土会磨损,露出尸体,然后由经过的人发现。车轮基本上都会碾压固有的这两条凹槽,中间这块地就不容易受到破坏,适合埋尸。”
言漠:“挖坑的痕迹可能看出什么?”
一个官差回道:“近日都是晴天,泥土干燥,覆盖在尸体上的土都是一个颜色,和周围一样,我们往下挖了大概一尺,才看到带点湿气的土...”
言漠想了想:“干裂的土块一旦被打散,是可以看出来的。”
官差回道:“属下也不知道凶手用的什么办法...好似突然插了一具女尸进去...”
“......”言漠继续道,“脚印和车痕呢?”
官差:“只有这个书生的脚印还能分辨出来,其他深深浅浅的脚印早没了,至于车痕...王妃你看,路上这两条凹陷,都是车轱辘留下的,一层盖过一层,根本分辨不出来!”
此时,那位书生恭恭敬敬地走来,赶紧对着奇铭和言漠行了一番礼。
言漠:“你是何人?去何处?”
书生:“小生是附近乡村的私塾先生,名唤贾舫,住在京都西城门口附近,秉承家父遗愿,支援乡村教育。”
言漠:“那先生靠什么营生?”
贾舫:“五谷杂粮,乡亲们都会馈赠小生一些,平时也给人代笔写信,卖卖小字画。”
“......”言漠下意识看向奇铭,想到王府中的事情,她在对方的凝望下收回目光,拉着京兆尹到一旁,开口问道,“京郊的乡村教育,官府是怎么安排的?”
京兆尹恭敬道:“官方安排的私塾基本上会辐射周边四到八个村落,每三年就会根据情况增设私塾,近几年,京郊人口增长迅速,村落都在扩张,私塾地方不够大或是太远的情况都有,便产生了流动的私塾先生。”
言漠轻声道:“如何验证其身份?”
京兆尹:“流动的私塾先生要备案,还要考试,每年一考。身上都要腰牌,下官检验过了,是私塾先生无误。”
言漠疑惑道:“酬劳如何?”
京兆尹讪讪道:“没有酬劳...”
言漠:“为什么没有酬劳?”
京兆尹:“呃...因为流动私塾先生大部分都是自愿报名的,也可以向学徒家中自行收学费,多少官府一概不管!”
别院中的孩子都是青木哥哥教的读书识字,就连言漠自己也不例外...所以她没上过私塾,并不了解这一块...
言漠摇摇头,拉回思绪,对贾舫问道:“怎么发现的女尸?”
贾舫:“小生正前往梨花村支教,行至此处,发现有东西突出地面,便上前查看,一看...竟是一节肩膀!!吓了小生一跳!!赶紧跑回京中报了官!!!”
言漠:“先生都是哪几日前往支教?”
贾舫:“每月十四至十五日,都是隔天去一次,午后回家。”
言漠:“前日你也经过此地了?”
贾舫:“是的,但是小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...”
此时,大家听到远处传来的车马声,言漠望去,才知道是益安王府的车夫驾着马车载着那两箱礼品追上来了,同行的还有竹水。
齐运一看,来到言漠身边:“大当家,别院交给属下,您莫担心,这里交给您和王爷!”接着他耳语道,“我看那个姜姑娘有蹊跷,弄清楚再生气也不迟嘛!何苦折腾自己呢!”
“我才没有生气!”言漠轻声否认道,“你快走吧,别院交给你!!”
齐运露出一个老妈子的笑容,摇着头和车夫换了位置,驾着马车绕道去别院!
竹水与车夫坐上另一辆马车候命中。
等官差们检验记录完毕,言漠才回到马车里,和奇铭一同回府。
一路上,竹水真的很为难,在秋伯三言两语的悄悄话中,他已经大致了解了情况,这不,又做起人形隔板来!!
“姜姑娘若是真的身怀六甲,腹中的孩子也不是我的,其中一定有原委...”奇铭柔声开口道,“当时,姜大人也在,我只是顺着姜姑娘的话假装默认而已...”
言漠无所谓道:“您是王爷,一家之主,不管如何,都由您说了算,不用与我解释。”
“......”奇铭心里委屈得紧,可是对方说完那句后佯装闭目养神,未再开口,一路犟回了王府!
回到岩茗院,言漠甩开奇铭,拿出润白令牌玉佩,派遣两名护卫帮自己调查少女尸解案,至此她进入主屋就没再出来!
无奈的奇铭在院中呆立许久,才前往客院。
客房内,岚伯刚给姜诗诗把了脉,对着王爷点点头后,他便退了出去。
姜诗诗跪在地上好一通谢恩:“谢王爷收留之恩!”
奇铭已经无力挂出浅笑,淡淡道: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姜诗诗见外面无人才开口:“殿下恕罪,是小女子连累了您!”
“起来说罢。”奇铭做出一个请的手势。
姜诗诗缓缓入座道:“是小女子有眼无珠!错信他人!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...恳请王爷为我做主!!”
奇铭:“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?”
姜诗诗支吾了半天才道:“难就难在...小女子也不知道他是谁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