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以妻宴客,那就另当别论了。
即便是自家大哥那样有难言之隐,找的又是同胞兄弟自产自销,不也还是要遮遮掩掩的?
可这水溶竟然大剌剌的行事,难道就不怕消息走路,为千夫所指么?
想不通,实在是想不通!
但有一点孙绍宗心里跟明镜似的,主动做绿帽男虽然会被鄙视、唾弃,这被动成为奸夫的,怕也一样讨不了什么好。
莫说长腿王妃那麻烦的身份,单说这做奸夫的人,哪有大张旗鼓的?
真正是能偷得却说不得!
若果然是那层意思,自己怕也只能装出大义凛然的架势,先严词拒绝了。
怀着这等心思,孙绍宗就准备先打个铺垫。
于是在里面应下,那念夏挑起帘子准备请他进去之际,孙绍宗不进反退,躬身道:“既是王妃在此,外臣怎能擅闯?还请进去回禀,就说下官不敢造次,先回花厅面禀王爷了。”
说着,就作势欲走。
念夏忙一把扯住了他,急道:“大人某要误会,王妃娘娘请您进去,乃是有一桩喜事要同您商量。”
喜事?
孙绍宗眉毛一挑,那等十二虽然也勉强能称作喜事,可听这念夏的口气,却似乎并非如此。
莫非是自己误会了什么?
他本就不是真心要离开,这心里又存了狐疑,当下半推半就,也就随着那念夏一起进到了厅中。
“孙大人!”
还不等孙绍宗看清楚这屋里的格局,就听哗啦一声珠帘卷动,从里面跳出个目光灼灼的夏金桂来。
这电光火石之间,孙绍宗脑中却是灵光一闪,当下眼底就透出三分冷冽,只是碍于一旁的念夏,暂时引而不发罢了。
“表妹!”
珠帘后传出卫滢的娇叱,那夏金桂讪讪的止住了脚步,那水汪汪的桃花眼,却依旧痴痴的锁在了孙绍宗脸上。
半晌过后,她又满面红晕的冲念夏挥了挥手:“你先下去吧,这里有我侍奉着姐姐就成。”
瞧她那含羞带怯的模样,显然是不想让旁人看笑话。
故而念夏略一迟疑,就将视线投向了珠帘后面,等了片刻,见王妃并没有开口反对,便乖巧的退了出去。
而等到念夏的身影消失在门外,孙绍宗鹰鹫也似的目光,立刻落在了夏金桂脸上。
迎着他那审视的凶光,夏金桂却掩嘴娇笑起来:“孙二爷别误会,这次找您来的可不是奴家,而是王妃娘娘。”
咦?
孙绍宗不由得一愣,方才他看那架势,还以为夏金桂是想演一出戏,借助王府的势力逼婚呢。
现下却竟是长腿王妃找自己……
将狐疑的目光投向了珠帘背后,虽只隐隐瞧见了个轮廓,但那咬牙启齿的咯咯脆响,却清晰的传入了孙绍宗耳中,同时也让他脑海里冒出首诗来:
美人卷珠帘,深坐颦蛾眉。
但见泪痕湿,不知心恨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