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霜见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异样,她低下头,看到了自己脸上脱落下来的皮,以及溃烂的皮肤。
“啊。”
一道尖叫声划破了天际,宁霜见捂着脸,痛苦地呜咽着,
“我的脸,为什么会这样?”
可是她的痛苦依旧阻止不了脸皮的脱落,在被阳光的照射下,她能感受到脸上的奇痒难耐,好像有千万只虫子在她的血液里爬。
痛苦、绝望,恐惧。
由于宁霜见一直没有回去,担心自己夫人的柳景行便出来寻她,听到了一道凄厉的叫声,柳景行听出了这是自己妻子的声音,便向这边赶来,果然他看到了自己的妻子,可是她在地上瑟缩着,柳景行立刻来到宁霜见身边。
“霜见,我来了。”
景行?这个名字拉回了宁霜见的神志,她想要抬头看自己的丈夫,可是她知道自己的脸变成了何种模样,现在的她应该是一个怪物吧。
宁霜见不停地躲闪着,不让柳景行看到她的容貌。
“不要过来。”
看到妻子这样抗拒他,柳景行忧心忡忡地说道,企图让妻子知道他是谁。
“霜见,我是景行啊。”
宁霜见知道他是柳景行,她最爱的人就在眼前,而她却不能看他一眼。
“啊……”
痛苦逐渐加深,宁霜见感觉自己全身的皮都在脱落,终于明白那个人为什么会变成那般人鬼莫辨的模样,不久之后,自己也会变成那个样子,最后成为一滩血水。
柳景行焦急地想让妻子看他一眼,但在宁霜见的脸被他抬起时,他看到了妻子原本美丽的容颜现在成为了一团血肉模糊,妻子流着泪的眼睛像揪着他的心一般,让他喘不过气来。
“景行,我好难受,我好痛苦。”
宁霜见捂着脸,她让景行看到了自己最丑的模样,景行会不会厌弃她,毕竟自己再没有当初的容貌,一颗心如被寒冰掩埋,她害怕,真的害怕,景行的眼神会不会都是对她的厌恶。没有想到的是,她被紧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,柳景行抱着她不停地说。
“霜见,别怕,我在,我在。”
好熟悉的话。
别怕,别怕,我在。
他一直都在,从未离开。
每个打雷之夜他都紧拥着自己在他的怀里,安慰着她别怕,他在。
他在。
对于现在无助的宁霜见而言,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丈夫一句“我在”。
真好,他在,一直都在。
“呜呜,景行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,我好痛苦。”
柳景行将妻子抱起来,飞快地到了马车上,
“霜见,别怕,咱们回家,一定会有办法的。”
回家。
听到这句话,宁霜见在柳景行的怀中轻颤了一下,回到家的她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儿女,柳景行知道自己的妻子在顾虑着什么,便温柔地和宁霜见说。
“先不和孩子们说。”
宁霜见安心了,果然柳景行是最懂她的人,总是用自己的肩膀为她撑起所有。
后来,青云山庄的庄主夫人失踪了,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。
后来,说亲说媒的人踏遍了青云山庄的门栏,青云山庄的庄主依旧孤身一人。
后来,宁霜见躲在了这间暗室里,待了整整十年。
她得了一种病,一旦见光,皮肤就会脱落溃烂,直至像那个人一样化为一滩血水,在没有阳光的地方才能延缓皮肤的破损,于是她只能待在暗室之中,苟且偷生了十年,只是她的脸再没有完整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