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忧又忽然害怕她开口,继续讲下去。
宛如将目光投向那个正在弹琴的婢子,用手势示意她,将刚刚的部分在继续弹一遍,重新转过目光来的她,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无忧在心里产生的抵触。
可无忧已经看清,她再次投过来的目光,染上了星星点点的泪水。
无忧稍稍犹豫了一下,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地问出了,“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?这屋子里呆时间长了,世子妃会沾染我的病气。”
“只是有点累了,最近,都总是觉得累。”她边说着,边看了一眼,无忧放在手边的丝帕,“我忘记将它收起来了。”她边低声说着,边慢慢将那丝巾收入袖中。
无忧仔细斟酌了一下,还是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,“如果那些回忆太辛苦,你也不要强迫自己,有些事也许忘了更好,我们暂且越过那些让人不痛快的事只面对眼前就好。”
“我没事的,有些情况,早晚要对你说。况且,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,那样,反而整天在心中想来想去。就像是一个伤口,永远让手捂着,不让它吹风,也不让它见日阳,它反而溃烂得更深了。”她回答,目光尽失光彩。
宛如又开始,将那个曾经,以尽量平静的语气描述给无忧,“那是忽然从天而降一样的他,满足了她在这世上一切的期望,他温暖,无辜,也需要她的照拂,而在遇到他之前,她以为她在这世上唯一能做的,就是逆来顺受。而他,带着伤痛出现,坠落在她面前犹如折翼天神。让她完好的付出一颗心,并首先叫她自己感动的体无完肤。当她被他一个人需要时,她又产生了活下去的勇气。”她分过一点目光来看向无忧,“我要活下去,在有人依赖我的时候,这样的信念,真的是很坚定。在喜欢上他之前,我先喜欢上了我的付出。也许付出的太多的代价就是再难割舍。然后,他也让我知道了他的身份,他是那种不被运气照拂的弱小,所以为了自己的出头之日几乎跑断肠。然后,是无忧娘亲的事,让他一下子体味到身份弱小的悲哀就是有时候,你和那些人本是走同一条路吃一锅粥的,可是一下子无论是本人还是天意,都能将你们划进两个尘世。”
无忧可以想象的出,大兄长,被自己外祖家的事,吓到的样子。
可话题至此,无忧还是弄没有弄明白,宛如眼中的恐惧,对大兄长的那份恐惧到底何来?
无忧在宛如说话的时候,尽可能的开动脑筋,努力想在她此时的只言片语之中提早想到一点什么。毕竟有些事,只可意会不可言传,何况宛如还一直觉得她聪明呢!
宛如陷入回忆的景深时,沉默良久。
“我似乎是做了不该做的事。”她在行开口的时候先是这么一个总结。
无忧还记得,她提起兄长时爱恋倾心之至的样子,除了那丝恐惧的突兀,其他都是那样的完美。况且,男女互相倾慕,那本身就没有错。
“那只是一个沉溺而已。”无忧这样说也是这样想的。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