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在心底静如流水的那些怒气,一下子的聚成筋斗云的形状,跳上她的嗓子眼,“太子殿下的手段总是这么立异标新么?”一想到,刚刚她自己的那些误会,简直觉得牙根都酸软了。
当然不会是什么错觉,太子听完她的问话,笑意这才变得明确起来,虽然眼底的温柔不散,但凝在那上面更多的,就是狡黠,而且还是闪闪发光的狡黠。
旖贞长长叹出一口气来,一想到,还要立在这人面前多一瞬,都会觉得七窍生烟。马上一溜烟儿地传出去,室外天色大开光明,太子顺着窗就可以看到,旖贞打开管事指路的手,一直向着府门方向去了。
管事问太子下一步的意思。结果太子很是干脆的摇了摇头,“没有什么特别的?就按原来的计划办即可,让他们所有人都明目张胆地跟上鸣棋世子。”
管事犹豫了一下,还是说出了他的想法,“殿下应该暂时扣留住旖贞郡主的。毕竟直到现在为止,那些人还是一无所获。老奴害怕,鸣棋世子过于奸诈,我们派出的那些人不是他们的对手,到了最后还是会一无所获。白白浪费时机。”
太子一笑,“从我的私情来说,你这办法还真是不错。”说完顿了好久,不再出声。
太子这一沉默下来,管事以为他同意了自己的想法,就要转身出去,结果被太子叫住,“如果让鸣棋以为我上了当,正在全力追查那矫诏,而且已经有所收获,就一定不再会分出心神去对付一个小姑娘了吧!”
管事犹疑不定,“可眼下的情况,一切虚虚实实……”
太子微微勾起唇角,做出的却并不是一个笑意,被他盯住的那只砚台里的墨汁,仿佛在那眼光之中一寸一寸地冻结,“一切没有多复杂,只是想让鸣棋知道,我现在一切的心思都在他身上,也只在他身上,而且同他一样,都是势在必得的。这就要看我们要达成的那件事,到底是谁的更简单。幸好我很确定,他是一个喜欢化繁为简的人。”
外面又有人进来禀报,“鸣棋世子一早出来,就直往听月楼去了。”
管事听说鸣棋世子去的是听月楼,难掩脸上的喜色,“老奴这就去知会那老鸨……”
太子摇头,“我们都打听不出来的事情,你认为一个歌姬能打听出来什么呢!”然后看了看管事的眼神,分析他的心思给他听,“你是想说,我们可以在那里神不知,鬼不觉的拿下鸣棋?”
管事见已经被他猜中,又补充道,“自从旖贞郡主那次,按照太子的意思,又向听月楼,拨了银子,设计了几处高明的暗道,若是在那里拿下鸣棋,要出矫诏,一切就将方便很多。”
太子说,“昨夜里搜查王府的事彻底惊动了大公主,但真正让她好奇的却不是我这个太子殿下,而是她的宝贝儿子。鸣棋之所以胆敢于此时孤身前往明月楼,就是知道,他此行的仪仗,看着只是浅浅两人,内里恐怕比皇上出宫还要隆重。此时此刻,在这帝都之中,最为耀眼的,恐怕就是我与鸣棋莫属了。所以现下做的戏,不光是要给我们彼此看,也要给那些人看。万万不可以偏概全才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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