善修一边一尘不染的将旖贞从那个狰狞的场面中拉出来,一边朝另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。
旖贞向那个方向看过去,没有瞧出那个空空的街角有什么不对的变化,又将目光转向善修。
善修用脚在那些尸体上提起一把钢刀来握在手中观瞧,“是官制的刀具,看来是上过战场的。”再伸出手指弹了弹刀刃,“殒在这刀下的亡魂也不少。”
忽然,感觉到袖头被旖贞给拉了一下,然后,是有些焦急提醒的声音,“先别看那个了,他们,他们又来了帮手。”
善修随意的将那把刀又掷回了那些死尸的身上,嫌弃地拍打拍打手心,“早就该来了。”然后正视着那些再次出现的黑衣人,“你们的身上都有那种女人用的骨梳的味道,难道我是得罪什么女子了吗?这原来还是一出情债的么?”
藏在他身侧的旖贞,有些不明所以仰起头看向正在提问的善修,下一瞬,想到什么切了切齿,“兄长难道在外面招惹了什么女人,才有了今日之祸吗?”
善修弯了弯眉,刚说了个,“这……”话到此处,那些黑衣人似乎再也耐不住性子,洪亮的嗓音盖住了善修接下来要说的话,“世子早就已经觊觎着我们少主骨梳中暗藏着的真正矫诏,又何必装着糊涂。”
善修指了指自己的身体,“你们要找的,不会是另外一个……”然后,他的目光向着近在咫尺的街角转弯处扫了一眼,恍惚间瞧到有一个身影,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,已经赶紧藏回了那街角的阴暗处。
其实,那衣影一闪的瞬间,善修就已经即刻猜出了那人的身份,是太子,他因为受了严重的伤,动作明显比之前迟缓,而且他现在那个特别的行走姿势只要见过一次,就不会让人辨认不出。那么眼前的这些人是他派来的,特别为自己杜撰骨梳之中藏有矫诏故事的,还是说,他也是因为这个设好了一切圈套的人的引诱而来。
此时,隐在阴影中的太子,脸上也出现了困惑神情,他凝神打量着眼前的这一幕,“矫诏”两个字落在他耳朵里的那一瞬间,他觉得这些人做戏给他看的特征太过明显,而按照这个方向一想,就觉得善修做的这个假,也太过明显。
假到他并不想理。如果这是鸣棋与善修早商量好的诡计也不一定。
下一瞬,状似不经意地再瞥向那个方向的善修,察觉太子想要抽身而去的意图,脸上马上出现恍然大悟神情,一脸了然的,盯着面前的几个人,“你们倒是不笨,这么快就知道了我已经掌握骨梳中藏有矫诏的事,可是,怎么办才好呢,我这个人特别不喜欢别人了解我。而作为了解我的代价,你们可就要付出最珍贵的东西了。”然后,他不动声色的抬起自己空空的手掌,开始认真的翻看起来。
合围住他的黑衣人,都被他的这幅用意不明的样子直接搞蒙了,这里面,也包括一直认为善修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人在说什么的旖贞。刚刚的对话,明明不是这样的,现在的善修,就如同是吃错了药。到底在说什么呢,没头没脑的。难道,是怕的这些人,可是明明已经占了上风啊。旖贞的脑袋里此刻游满了糊涂虫。
有天风吹过,善修甚是满意的看了一眼,再一次隐约飘出墙脚的袍角,果然,一提到矫诏,就能留下的那位太子爷呢!如此的陷阱,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去坠入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