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转过头看到自己的兄长现在忽然间陷入某种沉思的时候,又忽尔觉得自己能给兄长的报复不就正是这样的时刻么,让他想讲一个陈年故事都要被吊足精神头的感觉么。
“兄长想特地讲那个故事,让我恨怨修兄长么,那我也该特地的不要听兄长的那个故事才是。”
鸣棋少有地极是拖沓地从刚刚的沉思中走出来,也来得及赶上旖贞那番讽刺里最后的意思,点了点头,“所以,无论是我还是这些侍卫,会出现在这里的意义找到了呢。那就是,有些事随感而发,会比商量之后的效果更好。”
旖贞一脸鄙视地看向鸣棋,“就像是哥哥的骨梳之说么?”
抱着花盆的鸣棋再吹落一只小虫,“哥哥是男人,最了解男人的心思,想要得到他的关注不是这个关注法。最可圈可点的办法就是……”
无忧也将目光随着旖贞一道向着鸣棋注视过去。
鸣棋终于慢悠悠放开无忧的手,“逼他真正的听命于母亲。”
旖贞撅起嘴,“母亲才不会让我嫁给他。”
鸣棋点点头,“谁说我现在说的是在帮他娶到你的方法了,我现在说的是让他如何对你望洋兴叹的悔不当初的那种向往。然后让你在远离他的地方骄傲而灿烂的存在。喜欢个别人吧,如果可以的话,对那位合周公子也用用功。”
鸣棋这一番言而无信,彻底激怒了旖贞,她捡起手边方便拿到的一支毛笔向鸣棋抛来,被鸣棋轻拈二指接稳,“今天的借口是母命难违。”
一开始,无忧以为鸣棋说了他那个所谓的借口之后就会直接走人。旖贞虽然贵为郡主,但也是他的妹妹,他那兄长的威严,又是母命之下的行为,着实有些颠扑不破。但是这么没用的废话,亲自来说倒也罢了。居然还能罗索这么多。总让无忧觉得他是另有深意。那就是,在今天趁此良机,让旖贞郡主对善修子彻底死心。而且,同每次一样,他总是能想出办法,让人主动钻进他的圈套还不自知。
终归,是旖贞耐不住心中的好奇。再次问起了他之前说过的那个女子。那个只是这样提起,就心有古怪戚戚焉的女子。
鸣棋可不打算,就这样有问有答地,猝然收网,用力皱了皱眉,一副已经淡了心思,无意告诉她一切大彻大悟的脸,终于反客为主的成功吊起了旖贞的味口,“所谓故事,就已经是过去的事了,该当回忆的,也应该是当事之人。他人即使只是于无意中窥测,已是失礼,更何况,哥哥刚刚与那位兄长确立的仇人身份。无论是说好,还是说坏都有抹杀之嫌。”
旖贞紧紧咬住下唇,“哥哥可真是,哥哥又什么时候再乎过这些,若是有人碍了你的事,再恶毒的事,你也能做得出,还会很诚实的童叟无别。哥哥只管讲出就是,该痛恨的地方我会……”她咬了咬唇,又磨了磨牙,“我是想做出一个了断的。他并不喜欢我,我也想找到不喜欢他的理由。我其实,是那样想的……”说到最后的时候,这话已经变成了她的自言自语。
旖贞说的这些话,明明就是气话。却让鸣棋大感满意。虽然无忧也很想听,那个据说能改变一切的故事。但现在,真的是想让旖贞跟鸣棋硬气起来。鸣棋怎么能,只是为了得到想要的结果,就忽略旖贞的感情,就算她平时再怎么骄傲,也会有柔软的心事,和最不能碰触的伤。再应该结束一切的他们,也该选取另一种至少温和不刺激的办法。
其实,鸣棋还从未见过无忧真正的嫉恶如仇。在这座王府之中,无忧一直在努力的就是收敛情感,无论是所爱,还是所恨,都会用温柔来一视同仁。